陈文轩打了个冷颤，他第一次正视云其琛根本不是个正常小孩子的事实。
“你觉得，我父亲会杀了她吗？”陈文轩问。即使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想要知道，他的生活会不会好起来。
云其琛思考了一下，问他：“你妈妈最近有想着反抗吗？”
“有。”不然不会被他父亲打晕过去。
“那，再反抗的话，很可能呢。”云其琛是真的这么想。老鼠可以反抗，但是噬主就要被杀。
陈文轩觉得自己从未这样清楚的直面母亲一定会被打死的这个事实，或者，她会被永远打到死的事实。
“我知道了。晚安。”他要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陈文轩没有贸然行动，他先去找了之前一直有联系的福利机构的律师，他一直记得那个律师的电话。说明情况以后，他跟律师咨询了一些事情，律师给了他相应的回答。
最后，他问律师：“我想活下去，想要和母亲一起活下去，这样也不行吗？”
律师只能鼓励他：“坚持下去，保护好自己。我会尽全力帮你的。你不是一个人在努力。”
陈文轩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他得到了一个律师的旧的智能手机，拿回家以后，母亲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父亲去上班了。他想了想，先给母亲身上的伤拍了照片，然后直接打电话报警。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总归，不会更糟糕了。
警察上门，谁都没想到。这个时候陈锋还没回来，警察被陈文轩打开门请进去。
“妈妈到现在还没醒，她是不是已经死了？”陈文轩无助的问。他是真的很害怕，以前母亲被打晕，第二天就醒来了，现在已经过去快24小时了，还没有醒来。
警察跟他了解了情况，陈文轩叫上门的律师也赶到了。
120把陈母送到医院去，陈文轩和律师以及陪同的警察跟着前往医院。
“家暴很多次了？”因为不是同一个区，而且陈母每次什么都不说直接原谅，把陈锋带回家，所以根本没有记录。
律师说：“我们已经有妇联的同志上门做了很多次思想工作了，但是情况依然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搬家以后，就更加联系不上了。最可怜的是这个孩子，陈锋不止打老婆，孩子也打。文轩已经因为骨折住院三四次了。这些都是有记录的。还有一些记录在我办公室，你们可以先看我这里的。”
这样的事情，见的再多，也会难受。
律师一只手搂着陈文轩给他安全感，警察问陈文轩：“你知道你妈妈是怎么晕倒的吗？”
陈文轩麻木的说：“爸爸打的。”他把过程说的详细，清楚到去采集证据的同事确实发现了血迹。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陈文轩接下来还是会跟陈锋一起生活。
“能联系到孩子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吗？”警察问。家暴最难受的是孩子，在他们的成长阶段，最重要的三观塑型期，这样的事情会对他们的一生造成严重的影响。
律师叹气：“尝试过，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姥姥姥爷已经断绝来往了。之前也想过要找他们让他们帮着带，一圈亲戚都找了，没用。谁都···”他没把话说完，未尽之意已经传到。
警察也很纠结，孩子的父亲家暴成性，母亲已经被打进医院现在还在做手术。
重要的是，现在孩子也没有什么亲人可以收留他。哎，怎么办啊。
陈文轩知道他们的纠结：“我可以自己生活。”
“不行，你还未成年，出事了怎么办？”警察第一个不同意。他们宁愿多费脑筋想想，或者多费功夫经常上门来查看他的情况，也不愿意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多危险啊。
“他一定会打死我们的。”陈文轩肯定的说。拿到智能手机以后，他查了很多东西，看了很多案例。他知道，除非一直熬着，熬死父亲，他和母亲永远都不会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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