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下气愤，脸上重新摆出娇艳又和煦的笑。
“你素来是铁血手腕，自然对谁都不留情面。不过沈小姐已经……”
江离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洛倾苒：“不要道德绑架她，也不要慷她之慨。她受到的伤害和惊吓不比谁少。”
他是真的不打算给她面子。
洛倾苒笑容慢慢僵硬，已是勉强至极。
沈云曦看了看这两人，连忙出来打圆场。
但她一句话还没出口，江离就朝她扬了扬下巴：“别说话，上车去。”
沈云曦踌躇不定，她担心江离这般不留情面会惹恼或者惹洛倾苒伤心，“其实我觉得……”
“上车。”江离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些。
沈云曦抿了抿唇，为难地看了看洛倾苒。
洛倾苒像是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连连摆着手对江离说：“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护短……这事算我错了。”
她转向沈云曦，俏皮地歪了歪头：“沈小姐，你当我没说过那些话，你原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到目前为止，对洛倾苒的感激还是在沈云曦心里占了上风的，她有点不忍心看洛倾苒失望。
但是江离板着脸的冷漠样子，让她也不好硬刚，只能折中。
“那我再考虑考虑。”
她这么说，江离又皱着眉看过来。
沈云曦见状不妙，和洛倾苒说了再见，便爬上了车。
她动作敏捷，活像一个生怕家长训话唠叨的小孩子。
洛倾苒看在眼里，心里不快，但面上还是显出又好笑又喜爱的神情，然后没好气地捶了江离肩膀一下。
“你啊，就是喜欢赶尽杀绝。我看到了新闻，陈家破产，也是你的手笔吧？”
江离眼角余光落在车里的沈云曦身上，心不在焉地回。
“陈家不良资产太多，负债率高，破产是迟早的事。”
洛倾苒察觉到他的分心，心里涌起浓浓的不快，却还要压下去，摆出不认同的神情。
“可是陈家公司里的那些员工很无辜啊。”
“有人会安顿他们的。”
江离态度略显敷衍，一心只想带沈云曦去吃饭。
“苒姐，时间不早，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洛倾苒简直要被他的“迫不及待”给气疯，她掐了掐手心，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行了，知道你嫌弃我这个电灯泡，不打扰你们，开车小心。”
江离没否认她电灯泡的说法，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黑色卡宴很快驶离视线，洛倾苒闭了闭眼，拼命忍住，才没把红唇咬破。
手机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刚好是陈玉菲打来的：“洛小姐，我无法出境。你不是说帮我？你要不是帮不了我，我也就不能完成和你的交易了。”
洛倾苒压着脾气，保持住了一贯的端庄大气：“再等等。事情我会解决的。”
…………
开出城南别墅区，天已经完全黑了。
外面寒风啸啸，沈云曦怕冷，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钻进被窝里。
江离却说：“去吃饭。”
沈云曦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勉强同意了。
而起她刚好要和江离谈谈，就趁吃饭。
但她最近吃暮色的病号餐真的吃够了，对暮色两个字简直快有心理阴影。
“可以不去暮色吗？”
但凡外出吃饭，江离几乎就是在暮色。
沈云曦觉得他不是多喜欢，就是单纯地习惯了，懒得换地方。
从某种意义上说，江离的性格里真的暗含了懒散和怕麻烦这两种特质。
江离痛快答应：“好，我们去别地。”
卡宴穿过央城的街道，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道路窄得容不下车身。
沈云曦跟着江离下车步行，寒风吹得她欲哭无泪。
“这是哪儿？”
“火锅店。”
火锅店面不大，门口挂了两个红通通的灯笼，喜庆又热闹。
虽然掩在巷子后头，但店里生意很好，仅有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
沈云曦以为还要排队领号，一个笑呵呵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迎着江离就往后堂走。
“哎呀，江先生怎么来了？快请进！”
中年男人态度殷勤，但并不谄媚，就是那种憨厚生意人的纯粹热情。
沈云曦看着他，总觉得眼熟。
直到火锅端上来，她迫不及待地涮了片肉，然后她就想起来这个眼熟的中年男人是谁了。
他就是当初C大小吃街上火锅店的老板。
店里的火锅底料和酱料都是老板家祖传的秘方熬制，她特别喜欢，冬天的周末几乎天天光顾。
但是后来老板家里忽然出了点变故，老板就把店面给关了，她当时蹲在紧闭的火锅店门口叹了好久的气。
再喜欢的东西长久的不碰，渐渐也就淡忘了，可是再次尝到，她很快就想起了记忆里的味道，简直激动的想要流泪。
她抬头问江离：“你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江离往她杯子里添了点温水，敷衍地答：“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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