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凝一直在偷偷注意哲翀和梨崖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这俩师徒性格截然不同，一个好动，一个好静，一个性格奔放，一个性情阴冷，真是一对奇怪的组合。
想来二者的冲突不会小，不过也恰好弥补了双方的不足。
哲翀看完唐针的信，就盯着木子凝看。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古巫族内繁文缛节虽不少，但在男女两性上较为自由和开放。
青年男女热情似火，惹出的各类事件数不胜数。
连一向以顽固着称的家长会，在男女问题上都睁只眼闭只眼，极少插手干预。
反倒在巫师团内有一个严苛的规定，不同境界的巫师不能缔结婚约。
作为东妖城的半妖，木子凝更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巫妖族在这方面可是出了名的无所顾忌。
大华朝对以古巫族为代表的巫神朝遗族在男女问题上的不讲究，特别瞧不顺眼，认为这是野蛮的表现，完全不知道什么叫作男女有别，礼义廉耻。
夫妇之道乃是一切秩序的根基。
实际上，古巫族并非由着人们任意胡来，而是对这个问题关注得少，他们困在天元结界之内几乎一万年了，郁闷之气和憋屈之气都可以凝结成晶了。
木子凝对哲翀报以微笑，偶尔整理下自己的秀发。
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十八岁的女子在挑逗七岁的男孩。
这样的举动已经极为克制，按木子凝在东妖城的作风，那还得了，连唐针有时候都唯恐避之不及。
哲翀和木子凝的“互动”，梨崖完全没有工夫搭理。
他正眉头紧锁，豆粒大的汗珠挂在额头，有的还顺着脸颊流落。
哲翀发觉梨崖情况不对，看来遇到麻烦了。
木子凝想起她在桃仙居见宫长馨的场景，心里明白，事情肯定不简单。
必定远超出她这等身份和这种境界之人的理解范畴。
梨崖看完了宫长馨的信，没有立即递给哲翀，并没有在意自己刚才是否失态，而是向木子凝询问起来。
梨崖并未直奔主题问木子凝在桃仙居面见宫长馨蜂的诸多细节，而是问起迷古道。
总共十三条迷古道，是否都穿行过？
木子凝如实禀告，她只穿行过其中的五条，包括迷古道、迷古道上二、迷古道下一、迷古道下二、迷古道下三。
梨崖又问，从这些地方穿行天元结界时引起的波动强度都一致？
木子凝答道，并不一致，迷古道最弱，离该地越远的通道，天元结界波动越强烈，也就是穿行难度越高。
梨崖追问，据她所知其他的八条通道是否也如此？
木子凝略微思考后答复到，超过迷古道上三和迷古道下三，离东妖城太远，除非特殊情况，不会从那些通道穿过，所以不大清楚。
梨崖想起来，迷古道下六和大夏国的灵州相接，再往南就是鹰头山山脉的西部起点，而迷古道上六和大华朝的新州相接，同钵头山的西侧边缘很近。
迷古道上四或迷谷道下四之后，普通体质的半妖已经难以穿行。
梨崖又向木子凝了解他们穿行迷雾森林的情况，据木子凝所说，天元结界内东妖城及其周边的五元之力比天元结界外的迷雾森林要丰富得多，仅次于中心处的桃仙居。
梨崖于是开始细细探问木子凝在面见宫长馨时的具体情况。
木子凝当然有问必答，临行前唐针专门找她面谈，吩咐她在大巫和巫导面前，务必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除了有些无关紧要，又略微尴尬的部分，木子凝均一一告知。
梨崖让木子凝说出自己对宫长馨的感觉，她红着脸回道：狐媚、哀怨还有虚弱。
宫长馨虽然是巫妖国国主，但东妖城跟着古巫族近一万年，半妖们对大巫的认可其实大于对其国主的信任。
真是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情。
梨崖听到“狐媚”一词，没有反应，当木子凝说“哀怨”的时候，梨崖总算有点明白了。
很多事情看来并非比彻神巫一意孤行，而是有着重大的因果埋在过去。
至少，古巫族目前的处境，不能说全由比彻神巫一人造成。
比彻神巫之前的历代神巫们呢？
他们是谁，他们又干了什么？
作为整片大陆最顶尖的存在之一，还有什么值得神巫们追求？
如果说有，就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寿命。
古巫族的神巫寿命最长不过三千六百年，而其他体系的大能，他们的寿命可轻易达到万年以上。
至于神巫之下的各境界，寿命就更短了。
文王境的儒士，最长三千年，素王境的儒士，最长七千年，而圣王境的儒士，最长达三万三千年，几乎是神巫的十倍。
也就是说，巫师的寿命只有其他体系同境界修士的十分之一。
其中的要害在于：巫力反噬。
巫师们调用巫力，使用巫术，行巫仪，对施法者本人的反噬极为严重，本质上以燃烧寿命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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