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边总有人愿意替她出头，帮助她。
“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老人家！像什么样子！”
张奶奶走到谷雨身边：“不要理会这些人，不了解事情原委就瞎说，她活该。”
旁边已经开始有人排队领取卫生棉，被泼了一身脏水的阿婆脸色涨红，指着那些人喊道：“你们用这种东西，就不怕她把脏病过给你们了吗！”
林楚冷笑：“脏的是你吧？”
谷雨用着林楚给的药，早就洗好了，况且她的病根本不是脏病。
“你们有怕的，大可不必在这里领。我卖这个，只是为了让同为女人的大家不再用那些脏兮兮的草木灰和月事带。”
“如果你们对她，对我们有恶意，有偏见。那我不欢迎你们。不要占着我们的便宜还对我们指手画脚。”
林楚说完，带着谷雨和洛梅去落座。
谷雨轻轻拉住她们的衣袖：“多谢……”
洛梅冷哼一声：“下次碰到这种事，直接骂她，这帮人就是看你好说话，才这么肆无忌惮。”
林楚看向林明月和谷长乐，声音放低：“就算你不在意，长乐听了也会不开心的。”
“招娣，来娣，你们去帮我发一下卫生棉好吗？”她招呼着：“一人发五张就好。”
姐妹俩应下：“好。”
她们小小的身板站在那里格外认真。
话音落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出现在张奶奶的摊位上。
“给我们来五份汤饭。”为首的男人招呼张奶奶。
“来了。”张奶奶和她们打了个招呼便过去了。
“这帮人是干嘛的啊？”林楚见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不远处还蹲着不少衣着褴褛的人。
“他们是京城那边的人牙子。”谷雨低声回答。
“这卤肉怎么卖的？有人没？”另一个人闻到了卤肉的味道，凑上前去。
“来了，稍等！”谷雨和林楚洛梅打了个招呼便去装肉了。
“他们应该是从牧城那边准备去京城的。路过这里来吃口饭。”洛梅接着谷雨的话，为林楚解释。
“为什么要从牧城带人过去呢？”林楚看向不远处，那些人零零散散，多数是女性。
“她们都是逃亡路上被抓的，还有些是被土匪卖掉的。”洛梅轻轻叹气。
“也是一些苦命人，这次去京城，女人里挑些好看的卖给青楼，剩下的就送去当丫鬟，男人卖去干苦工。”
人数太多，林楚也力不从心。
“我去帮张奶奶端一下，楚楚，你歇着。”洛梅说完便过去帮忙。
容知带着林年刚好到摊位上，他把林年交给林明月，偷偷绕到林楚身后。
他俯身在林楚耳边轻声道：“夫人看什么呢？”
意料之外的，林楚没有被吓一跳：“那边好多人。”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呀？”
容知走到她身侧。
“你一来，我就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林楚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身上总有种好闻的味道，像淡淡的中药，又像茶香。
他低头抬起自己的衣袖放在鼻子边嗅了嗅：“应该是你那个洗衣液的味道。”
林楚笑笑默认了。
“你看。”她指向不远处的空地。
容知抬头：“要卖去京城的吧？”
青楼，王宫，府邸都需要新人。
“嗯，人太多了，我做不到每个人都能帮。”林楚叹了口气。
“也不是每个人都跟张奶奶她们一样值得帮。”他拉过林楚的手：“走，小年找你呢。”
“好。”
容知告诉她，家里的房子已经盖起来了，按照她说的两间，两扇门，每个房间有两扇窗户。
“现在就剩房顶没盖瓦片了。”
林楚数了数日子，不过七八天，房子便有了眉目。
“这么快吗？”林楚把林年放到婴儿床上，有些惊讶：“质量怎么样？”
这阵子都是容知在盯着，不过他基本每日都等不到林楚她们回去便跑来了。
“很不错，我都有好好监工。”即使他不盯着，那帮人也不敢怠慢。
林楚心理其实已经有了数，估计这帮人都是他找来的，不然怎么又便宜效率又高呢。
“辛苦你啦。”她把手里的话梅糖递给他：“奖励！”
他们聊着，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个人在看到他们以后，蠢蠢欲动。
那帮人吃完，准备往京城的方向赶路。
林明月见那群人吃完了，便和王招娣一起去收拾碗筷。
人群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在路过林明月身边的一瞬间扑了上去。
“大小姐！我是小满！你救救我！”女人抱住她的腿哭喊。
林楚和容知见到林明月被纠缠，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过去。
“小满？”林明月被林楚护在怀里，有些惊讶地看向那个正在被人牙子拉扯的女人。
“别打她！”林明月蹲下身，厉声呵斥。
那群人一愣，带头的男人随即冷声道：“这人你认识？”
林楚看向林明月，她向林楚点点头：“她从前是我房里的丫鬟。”
听到丫鬟两个字，负责看守的人牙子停止动作，都看向林明月。
小满浑身颤抖，死死抓着林明月的衣服：“大小姐，求你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卖到青楼。”
小满实在是走投无路，本来见到林楚的时候还在迟疑，她知道以这个姑姑的性子绝对不会救她。
但是林明月也在，她孤注一掷决定求林明月。
林明月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向林楚。
林楚问道：“她是你贴身丫鬟吗？”
林明月像是在努力回忆，随即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在我房里伺候过。”
小满见林明月做不了主，便从林明月身旁爬到林楚面前给她跪下。
“姑姑，求您了。小满只求个活路，要是真被卖到青楼，我是没有了清白的人，在那里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人牙子买回来的人，第一件事就是验明正身。
非清白之身，只能卖去青楼。
青楼把那些不能高价卖初夜的人，都会发配去伺候最底层那些变态。
她和只签了身契的人不一样，是被签的死契，永无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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