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聘请
不怪乎那么多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那么拼命地考取功名。
沉默了半晌之后，陆清婉摸了摸他的脑袋：
“好，我等着当秀才家的长姐。石头要努力让姐姐快点当上。”
陆清石闷闷地点点头。他年纪也不小了，该懂得的事情也懂得差不多了。按照姐姐的年纪，这回应该准备说亲才是。可是前段时间姐姐却拒绝了村里的徐大哥。
陆清婉听了陆清石的这番话，心里便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拒绝徐凌的亲事这件事情。
“不必那么在意那件事情，石头你还小不明白。”陆清婉说。
“嗯！石头知道了。”陆清石回答得响亮。
陆清婉买完笔墨纸砚之后，把这段时间绣出来的绣品又拿到了金粉铺子里。
这次她绣的东西花样比上次多了些，并不是单纯的绣帕了。有枕巾、手套、护膝、粉袋这四样的东西，金掌柜给了十两银子。
“并不是绣得不好看，东西自然还是和上次一样好。只不过上一回十条帕子一系的花仙子，看起来彩头更加好些，别致、寓意也好。所以上次给的价钱更高一些。”金掌柜说。
陆清婉点点头，东西是她自己绣出来的，花了多少心思也是知道的。上次绣的十条帕子，赶着绣的，而且对手艺要求也高，赶完之后她自己看着白色的东西眼睛就犯疼。所以这次就绣了一些不太花心思的东西。除去买枕巾、手套、护膝、粉袋的成本，也赚了八两银子。
买完了陆清石上学需要用的东西，交完了束修，家里也不会有大的开销了。这样八两银子够她花一段时间了。除此之外陆清婉这段时间还绣了个大件一点的，等完工再卖到金粉铺这里。
金掌柜看了一眼陆清婉手里提着的笔墨纸砚，笑眯眯地说：
“小公子要上学堂了吧，买了这么多纸笔。”
“是啊，花了不少银子呢。”陆清婉的钱都快花光了，要不是她还会刺绣，当真是要累死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别看这银子不禁花，要是搁在普通的家庭那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计较着花的。在农村十两银子到手里能花上大半年，但是她自己却耐不住这样节省，单是花在幼弟身上的她就不愿意省着花。就是再累一点也是值得的。
“陆姑娘，实不相瞒。之前你卖出手的绣品特别漂亮，很讨人喜欢。”金掌柜说着停顿了一下。
“所以我想请问一下，陆姑娘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金粉铺当教导的绣娘？说实话，我们这小店里也有专门的绣娘，但是她们比起陆姑娘来，技艺是差了不少。也不用教太久，每天三个时辰就好。如果当了我们金粉铺的绣娘师傅，每个月给你……”
陆清婉听了那个数字，淡定地摇摇头。
自从她把刺绣当成一种谋生的手段之后，就发现这是一个极为伤眼睛的活计。不能每天长时间的绣，而且她的那种绣法，又是极为耗费眼力的。如果每天都来金粉铺教导绣娘的话，是一件极为辛苦的活。有句话说的就是当绣娘十年，眼睛看不得雪。
但是她也不愿意看见金掌柜失望的表情。想了想便说：
“其实上次金掌柜见到的绣帕，除了绣活的要求高之外，描的花样也要构思好才别致漂亮的。我做不来刺绣师傅的活，但是可以把描出来的花样卖给金掌柜。”
金掌柜的听了陆清婉的这个提议，沉思了片刻之后，很快地就琢磨出了其中的关键。
他的眼睛也比方才更亮了。金掌柜是个商人，知道哪个法子获利更多。如果有了这个描出的花样，不仅单单他们这个金粉铺，就是金粉铺别的商号，也可以照着这个模子绣。
而且陆清婉出手的绣品跟别的绣娘比起来，构图更加精巧，更讲究意境，看上去更有味道。就跟画似的。
如果有了花样，那么就意味着可以大量地生产。金掌柜虽然遗憾请不来陆姑娘这位大师，但是得到了她的花样，心里已经满足了。这个法子比起原来的让她教导绣娘，来得更加划算些。金掌柜笑开了嘴：
“好好好，就花样。把花样卖给我们也是可以的。”
陆清婉点了点头。
她一副绣品能卖那么多钱，实际上却是花费了很多功夫的。要耐心地描好花样，不好看的要重新画，构思上就花费了不少的心血。等画得自己满意了，然后才是辛苦的体力劳动，把描出来的花样一针一针地绣出来。如果金粉铺也收花样的话，她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掌柜看这样可以吗，我每个月出三个花样，卖绣品的时候一块给您带来。”
“不拘出几个花样，多了也不要紧。这样吧若是每个月都能出三个花样，我付你十两每月。多出来的按件计，你看如何？”
陆清婉略一想，便答应了，也不跟金掌柜讨价还价。绣娘之中会描花样的大有人在，只不过她描的花样比起别人来说，多了一些投机取巧，花了心思在设计上边，等到成品出来之后这差距就很明显了。十两每个月的价钱，已经是极高的，就是在城里也是不逞多让。
每个月十两是什么概念呢。比如一个勤劳壮实的青年妇女，如果在城里干活每天大约收入10~100文，每月大约收入300~3000文，也就是最高就是三两的收入。替官府赶马的马夫每年大约四十两的津贴。
金掌柜这样的邀请，实际上是很给陆清婉面子了。她抿着唇道了声：
“谢谢掌柜的。”
“客气客气，陆姑娘手艺好，我们铺子就缺你这样的大师，提什么感谢。”金掌柜翘着胡子说。
钱多不扎手，陆清婉有了这份来源稳定的活计之后，心里感觉更踏实了。她怀里揣着十两银子还有若干零散的铜子，带着幼弟去采买新鲜的肉去了。
陆清石也很高兴，仰着脸巴巴地看着被她收入怀里的银子。
他巴掌大的小脸，已经开始褪去了原来的瘦黄，渐渐地变得红润而有气劲了。捏着他的小手腕，原本瘦巴巴小枝丫一样的手臂，也长了些肉。陆清石这一段时间，每天被陆清婉熬的浓骨汤灌得小脸滋润，现在再重新看他，脸上早已经没有了以往那副不知从哪个旮旯翻出来的难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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